玉米棒子杂色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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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夏

天说变就变,一时间风卷残云。窗子隔出的一方天幕如同被泼了墨,溅起的汁水向外泛开涟漪,彼此撞击在一起,既融合又抵抗。雷鸣炸开在一朵云后,倾盆的雨珠就簌簌地坠落下来,打在行人匆忙撑开的伞面上,噼里啪啦的,清脆悦耳。
大张伟被吹入窗子的雨水打湿,冷得从梦中转醒。昨晚睡得迟,夜半时分还是闷热得很。懒得换床铺的大张伟干脆推开了阳台的门,让夜风吹进来,散去一室的腾腾热气。清冽的月光和朦胧的灯晕一同泄在床前的地上,揉碎混和成旖旎的梦境,荡进大张伟的心里。
此刻起身关窗,室外的声响都被隔绝,唯有雷鸣闷闷地炸开,像是隔了厚膜的鼓点。室内,湿答答的窗帘贴合在墙面上,水汇成一道蜿蜒,滴落在一滩潮湿当中。
大张伟只着一件印花黑T,套一条黑金内裤,站在落地窗前。风呜咽着打窗前闯过,惊动了脆弱的玻璃。他不禁感觉有些冷,于是环抱着上臂,衣摆被从缝隙间钻过来的风掀起,露出底下白皙的大腿肉。
“哥哥,怎么站在这里吹冷风?”
身后有人为他披上一件外套,随即又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大张伟向后仰去,枕着王嘉尔的肩膀,目光触及被雨花浸湿的玻璃窗上。屋子里的暖气融融地裹着,玻璃上泛起雾气,从角落里开始扩张。中央一大块还是明净的,大张伟渐渐聚焦,发觉倒影中身后那人担忧的目光。他抬手揉了揉那人蓬松的头发,眼睛里浮现笑意。“怎么了?”
王嘉尔摇摇头,收紧手臂,在大张伟的后颈处深吸了一口气。他知道长尾哥不会告诉他到底为什么要一大早站在这里吹风,他只能一次次像旁观者一样猜度,只有怀里的温度才能抚慰这颗不安的心。
小孩儿不说,大张伟也不纠结,他轻轻挣脱怀抱,转过身给王嘉尔印下早安吻。他捧着小孩儿嫩滑的脸蛋儿,鼻尖相对,笑得眉眼弯弯:“今天是立夏了,早上我们得吃个鸡蛋。你和我都不会做,那就去咱妈那儿一趟吧!”
王嘉尔瞪大了眼睛,视线从大张伟的嘴唇迅速移到眼睛。
“哥?”对方笑意盈盈,并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墙角的一滩水还在嘀嗒嘀嗒,老式撞钟敲响了整十点,每一声“铛――”都叩击着王嘉尔的心。一点一点地锤碎顾忌,一点一点地夯实信心。仿佛是慢动作回放,喜悦荡漾在王嘉尔的面目中,他嗷得一声扑向大张伟,将对方抱起来转圈儿。
王嘉尔肆无忌惮的笑声,大张伟无奈的埋怨声,还有依旧轰轰隆隆的雷鸣,几乎让我想要长叹一声:
立夏到了――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 (不止立夏)
           天天被虐狗的崇文门的玉米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2016.5.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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